「我才不——可惡!」女孩憤怒地咬牙,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暴烈,猛然倒下身子,主動將自己的脖子挨向人類的匕首。

「唔?」

帕爾蘭被她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,這時,女孩的尾巴用力捲起,趁機勾住帕爾蘭持刀的手臂並將它拉開,女孩的頸子多了一條鮮紅的痕跡,但她同時也獲得了自由——她雙腳一蹬,強勁的力道將她帶向雷薩面前的兩名男子,他們卡在狹窄的樓梯間,無法避開女孩。

她沒有任何武器,不過也不需要。

伴隨墜落的重量,尖銳的腳爪往最近的人類襲去,將對方用力踢倒在地。女孩半蹲下身,背脊弓起,細長的尾巴如鞭子般向上甩出,擊中那掙扎的人類臉龐。

被打中側臉的人類頓時暈眩倒地,但敏感的尾巴也引來巨大的痛楚,她噙著淚水不敢閉上雙眼,掙扎起身撲向第二名人類,與他緊貼著身子纏鬥,試圖將彼此先推下樓梯。

帕爾蘭肯定也衝過來了,即使沒有回頭確認,女孩敏銳的感官率先感受到帕爾蘭迅速逼近的殺氣。她恐懼至極,只能逼出體內的憤怒去抵抗身體的顫抖。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生氣,是對雷薩?對王位戰?還是空無一物的自己?

她當過孤兒、當過乞丐、當過殺手,也當過王室貴族,所學到的事情越多,卻反而感覺自己越加渺小無知。她不知道該如何甩脫這個令人無力的枷鎖,只能反覆告訴自己——

「不准死!雷薩!」女孩像是要提振自己的士氣般大吼起來。「活下去!」

她發出接近哭喊的聲音,就在她快喪失力氣,即將要被人類甩出去的那一刻,雷薩僵硬的身體總算再次有了動作。

那把險些刺向自己胸口的匕首,在女孩眼前了埋入人類的背部,一聲痛絕的悶哼之後,人類倒了下來,女孩也隨之癱軟地跌坐在地。

那個她所熟悉的人出現了。

雷薩邁開腳步,越過女孩的身軀,帕爾蘭發出痛恨的低吼,朝他揮出匕首,雷薩集中精神,抓住那細微的時機壓制帕爾蘭的手,肘心用力擊向男人的心口。這一擊似乎有效地讓他失了平衡,雷薩不鬆手,繼續出拳迅速連擊帕爾蘭的胸口與咽喉。

帕爾蘭在那如驟雨般落下的拳中伸手格擋,抬腿試圖以膝蓋迅速踢向雷薩的腰際。然而那份痛楚並未影響他,他非但沒有拉開距離,拳頭更加狠辣的擊中帕爾蘭的下顎與鼻樑。此時男人的動作終於明顯停頓下來,奪眶而出的眼淚模糊了視線,腦袋也暈晃晃地搖著。

雷薩終於不必再與他纏鬥,他奪下帕爾蘭的短刀,然後集中力量重新衝刺,幾乎是帶著報復性的惡意,短刀狠狠刺進男人的眼窩後,他沒有抽出來,也不再看那抽蓄倒地的屍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