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當時大家都說威廉是死在王宮內⋯⋯不過他回國的過程十分倉促,疑點也很多,我以為那個刺殺只是謠傳。」女孩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對威廉的印象。

「不,這是事實。威廉.卡洛斯就算親自上了前線,也依然是個軟弱的王。」雷薩刻意平淡敘述這件事,然而他內心深處,從未原諒自己被國家送上戰場的事,以及對威廉的厭惡。「威廉死後⋯⋯換成他的弟弟擔任親王,直到威廉的女兒成年為止。」

「就是因為西奧多不斷對我們展現侵略性,才會讓我們兩國的關係那麼緊張。」她本能說出課堂中學到的知識。

「才不是這樣,沙漠王國的先王也想要戰爭。」雷薩聳聳肩,對女孩的說法不以為然。「而西奧多⋯⋯也是個想打仗的瘋子,我知道太陽王國一直想掌控沙漠,只是沒想到其中一個目標也包含了殺死我。」

女孩沉思了一會兒。「他派人殺你,是為了報威廉的仇嗎?」

「那種冷血的君王怎麼可能會想報仇,肯定只是做戲給民眾看,好讓人民安心。說不定威廉的死,反而正中他的下懷,好讓他有機會掌權呢。」

「所以你早就猜到沙奎爾的目的了。」

「不,原本只是懷疑,直到打敗沙奎爾之後,我才透過對話確定的。」雷薩發愣了一下。「因為⋯⋯他們似乎認為妳比較好下手,只要能捉住妳,就能影響我。」

女孩胸口緊縮著,咽著唾沫,為雷薩的話感到莫名揪心。

雷薩想著的是「她」,但是其他人眼中卻是「黛安娜」?所以,沙奎爾找不到機會對雷薩下手,才會轉而將黛安娜視為目標,甚至不斷確認她與雷薩之間的關係。

這下子,那些懸在女孩心上的糾結困惑終於解開。

如果這一切真像雷薩說的那樣,那麼,他之前奇怪的態度也全說得通了。

雷薩那些私底下的面貌是真心的,他是真的希望女孩平安無事。

唯一不解的,是那個不管如何追問,雷薩也不願意說明的事——

「老師,我和你⋯⋯」

——我和你,究竟是什麼關係?

她的聲音停了下來,過一會兒後,她搖搖頭,朝雷薩伸出了手。她不知道雷薩為何如此在乎自己,雖然十分好奇理由,但在看見他那悲痛脆弱的模樣後,女孩有股直覺,他們之間的連繫肯定不是什麼令人快樂的故事。

於是,她無奈地扯起嘴角。

「老師,我必須向你道歉。」女孩輕聲說。

「道歉?」

「我一度以為你是間諜⋯⋯」她在注意到雷薩難看的表情後,連忙改口:「我是說,我本來懷疑你有所隱瞞,結果,你只是想要保護我跟胡安家,我現在才知道。」

雷薩的臉色反而變得更加陰沈。「妳現在才知道?」

「今後,不管別人怎麼想,我都願意相信老師。」她尷尬地紅了臉,頭也垂的更低了。「對不起,也謝謝你為了我做的所有事情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