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⋯⋯」

眼見她還有些遲疑,雷薩只好繼續前進,背對著她開口:「妳還想知道什麼?」

女孩愣了愣,才趕緊提起腳步追上。

「為什麼你知道是邑爾宓?」

「去市場聽了一輪八卦之後自然就能猜到,妳被綁架之後,動作最大的就只有那幾個人,把悉尼剔除掉後,我本來也只有八成把握,是沙奎爾的反應讓我更加確定答案。」

女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。「那為什麼邑爾宓要背叛悉尼⋯⋯」

「為了從王位戰中得益吧,這很明顯。沙奎爾也只是邑爾宓的手下罷了。」

「沙奎爾他說過——這個國家將會自取滅亡——這表示邑爾宓還在準備更恐怖的計畫,而且不會因為沙奎爾的死而停止。」女孩抬頭回想沙奎爾曾經說過的話。

「還能是什麼事,出手顛覆整個王位戰嗎?」他的語氣有些疲憊。

「我相信,他辦得到。」這次女孩語氣肯定。

雷薩安靜了一會兒,張口想說些什麼,卻又馬上收回了。女孩確實地捕捉到這個細微的反應,這讓她內心的警戒迅速擴張,幾乎變成篤信不疑的念頭。雷薩肯定在隱瞞什麼。從殺死沙奎爾開始,他的態度就一直很奇怪。

「如果他真的毀了王位戰,妳不就沒必要參與其中了?」

女孩尷尬地抽著氣,他們之間的氣氛像是又回到了那個夜晚。

「就算他的作法可能會毀了王國?」她追問。

「這真是廢話,國家生來就是為了要毀滅的。」

那答案讓女孩嚇得差點忘記要問話。

「等等,難道老師不在乎王國的未來⋯⋯」

「不在乎。」

「因為你是人類的緣故?可是你明明為我們殺了這麼多人類⋯⋯」

「妳真的要我說嗎?國家跟榮譽在我看來都是狗屁,我只是為了生存而殺人。」

「你⋯⋯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嗎?」她更加震驚了。

「我一直都這麼想。」他瞥了女孩一眼。「是妳以前不在意。」

她仔細回想過往的相處模式,發現自己無從反駁。

以前的她從來不會跟老師聊這些話題,就連他的背景也很少追問,只是默默地觀察著雷薩的一舉一動⋯⋯現在她反而覺得奇怪了,以前自己為什麼不問?如果她早點開口問,或許就能發現,雷薩跟她所認知的個性完全不同。

他的眼神對一切事物充滿質疑與厭惡,而非單純的警戒,就連說出來的話也像是利刃,非得把人剖出一道傷口不可。以前的她為何不曾注意到這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