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她再次醒過來時,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幼年的回憶之中。

她躺在乾硬又悶熱的地板上,四周無光,蓋在鐵籠上的布讓她眼前一片昏暗。她先是花了點時間確認自己不是在夢中,然後才回想起自己在宴會上的遭遇,她立刻四肢貼地,弓起腰桿,警戒地聆聽周圍聲音。她首先注意到的是身上的血味,但她身上明明沒有傷口,頂多剛從昏睡的狀態恢復,身體還有些疲倦。

「黛安娜,妳醒了?」

外頭的人似乎也感應到女孩的動作,能從這麼細微的聲音中判斷出她的狀況,看來也是個敏銳的蜥蜴人。女孩更加緊戒了。

「你是誰?」

「綁架妳的人。」布簾外的蜥蜴人發出笑聲。

「只有綁架我?」

「當然,妳是胡安家的王位候選人。看來妳身體醒了,腦袋還沒醒。」

這表示其他人都沒有遇害。而且更重要的是,她的身份還沒被拆穿。

女孩略鬆了口氣,但還無法因此鬆懈。她決定繼續扮演黛安娜。

「我們警備嚴密,你們怎麼可能有辦法把我帶走?你們肯定也傷了我父母!」

「真的只有妳一個,好吧,我這麼說⋯⋯哈里發的家主斷氣了,為了不給胡安家添麻煩,他的屍體跟重傷的家臣匆促運上車帶走了。妳就是在那時被趁機載上去的,只要把妳用染血的布單隨便包起來,妳的傭兵根本不會檢查臉。」

女孩深深吸氣,她明白自己身上的血味從何而來了。

同時,她也明白跟她說話的人是誰。

「你在午餐時故意打傷哈里發家主?」她顫抖地說。

布簾在此時被用力掀開,意外地沒有刺眼陽光,她在一個陌生的小房間內——更精確地說,是個方便移動的帳篷,圓形房間內只有簡陋的擺設與油燈,高度只比一名蜥蜴人高出一個頭,在她面前蹲著一名蜥蜴人,好整以暇地揚起微笑。

「不,我只是單純想揍人而已,誰知道妳竟然會去探望他!不過多虧妳的行徑,加上我手下的隨機應變,不然我還真難找到其他下手的時機。」蘇赫家主蹲在女孩面前,輕輕拍著籠子。「哎呀,我們何必說這些令人做嘔的話題呢。早啊,黛安娜。妳早餐想吃什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