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段時間內,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對話,周圍安靜的出奇,雷薩看著她刻意沈默的模樣,忍不住提出他的疑惑。

「妳今天上課的時候,真的是在扮演小姐嗎?」

她嚇得捏緊水袋,卻不敢點頭,而是緊張地反問:「為什麼這麼問?」

「妳今天的表情太過放鬆,不像是在模仿。」

「⋯⋯對不起。」

「為什麼?」

「因為我沒扮演好小姐的角色。」

「我是問,為什麼妳在哈薩德面前會這樣鬆懈。」

她焦慮起來,但是在雷薩面前,她知道任何責問都無法逃避。如果不清楚說出來,雷薩肯定會不斷逼問到滿意為止。「因為哈薩德老師的故事太吸引我了,而且他總是很貼心地關懷我,所以我⋯⋯」

「他是關心『妳』,還是黛安娜小姐?」

「都一樣吧。」她忍不住逞強。

「哼嗯⋯⋯」雷薩認真沉思了一會兒,然後朝女孩招手。「過來。」

「唔。」

她起身走到雷薩面前,一臉緊張地看著他,果不其然,雷薩的腳用力踢向她的下盤,讓她不小心失了平衡摔倒在地。她只顧著盯著雷薩雙手的假動作,卻沒注意到他的腳,因此吃了滿口的沙。

「妳是笨蛋嗎?」他瞪著地上的女孩,沒有起伏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怒意。「只是多關心了幾句,就能讓妳放鬆戒心?」

「嗚唔——!」她才剛站起身子,便又被雷薩摔了出去,整個人往後倒在沙地上。

「站起來。不管遭受什麼樣的攻擊,都必須馬上站起來,我不是這樣教了?」

「是⋯⋯是!真的很抱歉!」她迅速爬起,跪坐在雷薩面前,害怕地等待接下來的懲罰。雷薩看了看她,原本還想出手,但那幅模樣讓他忍不住嘆了氣,於是收回動作,背對著女孩陷入思索。

「妳⋯⋯」他一手扶著額頭,垂眼吐出沙啞又壓抑的低沈嗓音。「該不會也是因為家主對妳溫柔,所以妳才決定奉獻自己的性命嗎?」

「家主?這跟家主沒關係。」她抬頭仰望雷薩的背影,神情恍惚。

「我知道,但我從未問過妳願意來當小姐分身的理由。」

「家主對我的恩惠非常重要,他們帶我回來,照顧並養育我,而且他們在乎我⋯⋯所以為他們獻出生命也是應該的。」她的語氣呆板,彷彿像是在背誦答案。

雷薩煩躁地瞇起眼。「原來如此。妳還年輕,所以妳天真地以為這世界不會傷害妳。聽好,這就是妳跟小姐真正的差異,她很清楚世界上沒有人可以相信,但妳卻還傻乎乎地以為別人向妳伸出援手,是基於溫柔或關愛。」

她捏緊水袋,整個人縮成一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