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師⋯⋯」

「別發呆,不能留活口!」雷薩嘶聲大吼,女孩渾身一震,才意識到那兩名標槍手似乎打算撤退。他們或許發現她並不是真正的黛安娜。

她不敢怠慢,立刻拔腿追上,但雷薩的速度更快,他撿起剛才那把標槍,射向其中一名蜥蜴人。雖然沒有射中,卻也讓蜥蜴人因此亂了腳步,女孩雙腳用力蹬起,抽出暗袋的第二把匕首撲向他的身體。

那名蜥蜴人張開大口,露出滿嘴利牙想往女孩身上咬去,她的體型顯然壓制不住他,於是索性雙手握緊匕首,用力刺進那張血盆大口。蜥蜴人的哀嚎讓她戰慄不止,等自己意識過來時,底下的蜥蜴人已經氣絕,而自己身上沾滿溫熱的體液。

雖然雷薩為了讓她適應戰鬥與殺人,總是逼她親自獵殺沙漠的生物,但是,像這樣親自手刃同族的性命還是第一次。她喘息起來,即使理智上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,然而身體像是在違抗她的意志,不受控地顫抖起來。

冷靜——要面對恐懼——

她雙手緊貼著自己的胸口,大口哈著氣,在腦中拼命回憶家主的臉龐,以及他們看著自己的憐憫眼神。淚水在她眼眶打轉,她努力不感受這充斥於鼻腔的血腥味,而是房間的香膏、滿桌的食物、妝點於家中各處的玫瑰花,以及銀根夫人身上的香水氣味。

這一切都是為了家主——以及他們賞賜我的——

「——三號!」

雷薩的一聲暴嚇讓她發出尖叫。

她頓時睜開眼,才發現雷薩站在不遠處,一腳踩著掙扎的另一位標槍手,而他正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那名蜥蜴人,一邊將奪來的標槍拋向她。

她接住那根標槍。

「妳要坐在那屍體上到什麼時候?過來。」雷薩似乎沒注意到女孩的異樣,只顧著不讓腳下的蜥蜴人跑掉。「我現在要跟他問話,如果他想跑,妳就戳他。」

「戳⋯⋯哪裡?」她連滾帶爬地朝雷薩靠近。

「能讓他痛的位置都行。」雷薩忽然哼笑一聲,加深腳下的力道。「跟你介紹一下,這是我的學徒。她在這方面沒有經驗,所以保證會讓你痛不欲生——如果你不是啞巴,就最好坦誠是誰派你們來的。」